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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?對我們而言,是如同竊盜般躡手躡腳地伸展、攀爬,默默的不說一句話,誰都一樣。且讓金風來到這裡,漫不經心瀉滿一地亮黃紀齡,退下一身葉衣;等待寒冬入住這片不屬於任何人的土地,使一切歸於平靜。

 

復?時間輪軸轉過一迴又一迴,金風來過幾次,記不得也數不清了;寒冬下榻過的痕跡也早已模糊難辨;春神飄散的那股淡然幽香,似乎未曾重複過;夏雷響過的回音,不知竄到哪個角落去。

 

又是進入黎明芳曉,短暫的休息也轉換不了日積月累的疲勞。啾─啾啾─啾,啾─啾,雀兒總是搶在破曉前歌唱,唱著什麼是聽不太懂,但那一派悠然的歌聲總使得人神清氣爽。隨之而來的,是戴著尖帽子的生物靠了近來,拎著一把竹子的身體,揮走我身旁的葉衣以及他們所遺棄在我身邊的東西。

 

徐和的陽光轉成了刺痛的焰火,許多生物紛紛走避,怕被這焰火給灼傷。直到溫度再度下降,特定生物才又逐漸來到我身旁活動,或許是葉衣落盡,讓她們無法在我身旁躲過炙熱的焰火。雲嵐逐漸佈滿眼前視線,雪白薄紗就這麼掛在我身上,但這片薄紗無邊無際,我的同伴們也被薄紗給矇住看不見。

 

隨著時間河流動,夜色早已悄然爬過山頭,領著月娘來到這片土地共遊。夜裡的我依舊靜靜佇立著,等著茁壯的那日來到;等著鶴立諸伴的那刻來臨。星光與月光同時照落在我身上,不過我現在只有如角般的肢體,沒有葉衣的覆蓋,但一點都不覺得冷,只是感覺少了些什麼。

 

吱─吱,轟─,夜色裡頭,似乎有著不安的氛圍,一群群的鳥遠飛,一隻隻的生物竄動,到底發生什麼事?大家好惶恐、好無助。倏然,一位高大的同伴突然倒下,遠處又一位同伴倒下。這太不尋常了,接連著好幾位同伴倒下,夜色瀰漫,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。

 

兩道光線投射進來,將夜色打破了個洞,也讓我見到了殘忍的一幕:倒下的同伴們都有個共通點─又高又大。將同伴撂倒的生物們也正以金屬將同伴們分成一塊又一塊,放上那兩道光線的後面,沒多久時間,就這麼少去了好幾位在這共處很久的同伴。

 

不─別帶走他們,他們是我的同伴,從我有意識以來的同伴,在這已經不知數過多少次旭日飛升、不知伴過幾次月蟾訴語、不知飛過幾盞星燈、不知落過葉衣幾次、不知裝扮過幾次色彩、不知……,別帶走他們,不要……。

 

望著遠去的燈光,我的內心越來越涼。恢復沉默的夜裡,星光也掩去身影,一片黑暗降臨大地。貓頭鷹竄到我身旁低鳴著,渾圓的眼珠裡透射著冷光,繼續咕噥著。我好想對著貓頭鷹說些什麼,但他又遠去了。我好想對著他說剛剛所發生的悲劇,讓他聽聽我想哼的歌曲。

 

「暗夜裡的風吹起了哀淒,墜落在這片美麗大地,撫過片片葉衣。嘿,遠處異光清晰,光影所到之處,斷了生息。天地賦予我們美麗,是為大地作嫁衣;四季貢獻無私生命,是為大地育生機。雲海絢爛迷離,起伏在山間追戲;日月起落如一,轉身間歲月堆積。在遠處的同伴是否尋得知音?又或者早已將回家的路忘記?嘿,是否能夠回到記憶?。只是,復存在此時對誰都只能是一聲嘆息。」

 

唱著,又有誰聽見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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