揚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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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 │離開了多久？算一算五年吧！擁有過的記憶不知道是否足夠用五年來化消？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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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│你可知道我......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 擱下筆，不知道還能再寫些甚麼，該不該完成這封信？該不該既寄給使我傷心欲絕的人？那一次驚鴻一瞥，原本沉於冰河底層的欲望卻又爆發開來。

　　「你好，我是毛。」一名男子來到窗邊自動坐下。

　　「你好，我是紓。」我冷冷回應著。

　　沒有交集的開場，使整個聯誼的氣氛為之冷卻，一旁的男男女女，你儂我儂，煞是刺眼。

　　「無聊至極的聯誼，巴不得在家裡頭即時通到天亮，不用在這發呆坐冷板凳。」喝著飲料邊咕噥著。

　　「你也有即時通啊？我們來交換好不好？」一旁的毛睜大眼睛說著。

　　「你很愛聊天嗎？你喜歡聊什麼？」不自主的回答了他的問題。

　　「我喜歡聊.....。」毛開始講的天花亂墜。

　　窗外陽光直射屋內，對於學生而言，假日睡到太陽曬屁股才是正常。

　　「啊！睡過頭了！」趕緊起床梳洗，第一次約會竟然遲到。

　　半小時之後──嘟嚕嚕...嘟嚕嚕...

　　「毛，抱歉，我睡過頭了，你在哪裡？」握著電話的手在發抖。

　　「就知道你睡過頭，反正女生都這樣，我早就猜到了，所以現在才要幫你帶早餐過去呢。」毛在電話那頭大笑著。

　　十分鐘後，窗外有人喊著我的名字，是毛。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，一切都很美好也很甜蜜。但這甜蜜維持不久便出現了些許徵兆，使我不安。

　　「紓，等等我，先別急著走。」後頭的雨潔追著過來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喊我喊的這麼急。」停下車來等她。

　　「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，因為當局者迷，怕你會覺得我是在亂說話。」雨潔講得有些小聲。

　　「說吧，我大概知道你想說甚麼。」我下意識的講出這句話來。

　　「那個毛阿，你要小心他。」雨潔的聲音越來越小了。

　　「我懂你意思，但目前沒聽說他有跟誰交往過。」我的內心開始不安了。

　　這一次的對話，讓我更加確定其中一定有鬼，只是我還沒發現罷了。

　　交往的第二個月，毛開始進補習班補習準備插大，能陪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，不過又怕他下了課後，直接趕到補習班，餓著肚子上課。所以每次一放學，總是先衝到補習班附近的湯包店替她買好晚餐，看著他吃完才准進補習班。

　　一次難得的假日，約好到臺南逛街，滿心期待的心情，在臉上是一覽無遺。彷彿連窗外的麻雀都知道我戀愛了。

　　所謂「樂極生悲」，停好腳踏車後，往火車站走去，我相信我的視力很好，但遠處那名抱著一名女子的人，不正是毛嗎？我慢慢走近他們，最後毛發現了我，急忙推開那名女子。而他似乎也不想對我說甚麼。

　　「你沒有想對我說的話嗎？」我忍住氣問著。

　　「紓，晚點再跟你談，可以給我十分鐘嗎？」毛面不改色回著。

　　「取消今天的行程，我不想聽你說的一字一句。」轉身就跑。

　　冷戰了一個星期，毛卻一通電話都沒有，心都成灰了。只是，那名女子究竟是誰？難道是我所想的那樣？我該不會成為第三者了吧？越想越不對勁，我需要把事情搞清楚才行。拿起手機打給毛。

　　「垂楊路麥當勞等，我想知道情的來龍去脈。」我哭著說。

　　電話那頭沒有應諾，只有電話斷線的聲響。

　　他來了，面無表情。

　　「他是我女朋友，突然跑來嘉義找我。」毛低著頭說。

　　「那我是什麼？狐狸精？第三者？」我依舊哭著。

　　「不，你是我最愛的人，只是我們相見恨晚。」毛的語氣顫抖著。

　　「那她呢？你就這樣糟蹋了另一個女人的感情？」我對他吼著。

　　「我跟他，早就形同分手，只是彼此都沒有說出口。」帶些哽咽的語氣。

　　那天，復合了，毛也告知我，他與原本的女朋友正式分手，現在真的專心愛我一個人而已。可能是我太好哄騙吧，竟然信他那套甜言蜜語。

　　大我一歲的毛，讀的是二技，所以準備插大才是對自己的未來有規劃，至少他是這麼認為。交往近一年，他也準備畢業，但畢業後到開學還有一大個暑假，他說想去台南找個工讀先賺點錢，不然去台北生活開銷很大，怕給家裡太大的負擔。

　　至於為何會認識、會聯誼，因為我們都是在同一個網路論壇上認識的，我跟毛還有雨潔都是論壇的常客。因為在網路上認識一年多，有人提議辦個南區聯誼聚會，剛好地點就選在嘉義，不然身為學生的我，是很難有機會亂跑的。

　　在論壇上，認識各地不同朋友，大家說說笑笑，或是各自聚成小團體，我跟幾位比較聊得來的女生就如同姊妹淘一般，一位住台中、一位住台南、一位是雨潔、一位是我，我們四個只要放假，就常常即時通到天亮，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姊妹。

　　不過，我跟毛在一起的事情，只有雨潔知道，畢竟戀愛這種事情，太過公開不一定會比較好。所以我選擇沉默。

　　毛去臺南工作後，每天就是電話跟即時通，體會一下甚麼叫遠距離戀愛的滋味。

　　暑假開始的第二個星期，臺南的好姊妹─遙，很開心的告訴我說她戀愛了，對方是個帥哥，也很是他的菜，每天都膩在一起；看她樂的，我也替她開心。

　　在這消息後三天，雨潔傳來一個讓我又悲又狂的消息：遙的男朋友就是毛。

　　當下的我，如五雷轟頂，完全不知道該說甚麼。

　　打開即時通，我敲了遙。

「遙姐姐，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嘉義人？」我望著螢幕。

「是呀，你怎知道？」

「暱稱是不是叫做『毛』？」我的手開始顫抖了。

「是阿，在論壇上的毛丫，你也認識唷？」

「恩，他......是我現任男朋友。」我哭了。

「原來是這樣，不過他現在愛的可是我，我們公平競爭吧！」

　　原來被好姊妹跟男朋友背叛是如此的痛，而且是二次傷害的痛。

　　這些都已經過去，本來都可以遺忘，為何你偏偏出現在我眼前？

　　你身旁的女生我已經不認識，但臉上洋溢著當時我所擁有過的笑容，你很迷人，但是卻又很傷人。如果女人是毒藥，那你對我來說是迷魂藥，迷的讓我對你一再寬容，一再放縱。好想問你......

　　你是否還記得那湯包的滋味？

　　你是否還記得那燈籠的燦爛？

　　你是否還記得......

　　或許你早已忘記，但我卻仍然記得

　　愛的越深，傷的越痛

　　是你送給我的教訓

　　再見，我的摯愛，過去曾經的摯愛。

　　而那張寄不出去的信紙，上頭依舊鑲著那不可掀開的塵沙，靜靜地躺在桌上。